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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指控

三十四、指控

一片纯白的空间中,晨曦明遇上两个人。第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他把事情交代完后,便纳入白光,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在远处一步步慢慢走过来的白茗菁。

白茗菁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是那如梦似幻的空间令他觉得宛如在水中听人说话,他实在听不清。虽然对话内容记不清楚,却记得百感交集。

「那么……,…………。」

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白茗菁化成点点星尘,跟四方八面的纯白空间融为一体。晨曦明的身体亦在同一时间变得支离破碎,感觉一道引力将自己拉扯到另一个空间。

晨曦明张开眼睛,泪水自眼角滑下。床边一个正要替他擦身的白衣下人见了,又惊又喜,立时大叫︰「羽士大人!羽士大人!晨公子醒来了!晨公子醒来了!」连跑带跳的走出房间,期间一直大叫,似是恨不得早一刻告知一众羽士。

过不一会儿,蓝海涛、金铠镰和沙无情便赶入房中。金铠镰甚是激动,怒得泪水流满一脸,走到床边一手把晨曦明拉起,弄得他因伤口剧痛而呻吟。金铠镰哪里理他,立时便怒喝︰「快说!在红尘森林发生了什么事!青榣……青榣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

蓝海涛抢到二人之间,一掌打在金铠镰腹上。金铠镰运内力抵抗,却哪里是蓝海涛的对手?顿时只觉被一阵巨浪重击,退了几步。

「金同道,先冷静下来。」他看看晨曦明,猜道︰「应该是刚醒过来所以有点记忆障碍。晨公子,你已经昏迷了一日一夜了,现在的情况,你知道有多危急吗?」

晨曦明按住额头,脑内只有父亲和白茗菁在纯白空间跟自己对话的记忆。稍把记忆推前,已是听到玄黠黥说自己是半尸人的情景,于是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暗自思考,既然蓝海涛强调他昏迷了一日一夜,这一日一夜定是极为关键。过了半刻,脑袋的回路总算接轨。本来有三日时间说服玄黠黥担当镇犼将的位置,自己在红尘森林那夜已是第一日,现在昏迷多一天,亦即今日已是第三天,犼破除封印之日。

晨曦明只记得玄黠黥要杀他,之后的却再也记不清楚,惊道︰「玄羽士呢?」

蓝海涛默默摇头。

「死……死了吗?」

金铠镰道︰「不仅是玄黠黥!白茗菁和绿青榣也被杀了!果然最可疑的还是你吧!你这臭道士!」

蓝海涛举手阻止金铠镰上前,静道︰「菁儿和绿同道都是受了『血炼爪』的攻击毙命,晨公子身上亦有同样的伤口,怎可能是他杀的?晨公子,咱们大概推测了些端倪。咱们到场时『前尘石』已被破坏,你、玄黠黥、菁儿和绿同道都重伤横卧草地。除了你外三人皆已断气不治,咱们猜是玄黠黥杀死你们后看了石中一些过往影像后,受不了刺激自杀。你当时是奄奄一息,有没有看到事发经过,好证明咱们的假设?」

晨曦明吃力地回想当晚的情景。他得知自己是半尸人后,便任由玄黠黥攻击自己。依稀记得自己被甩到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回复薄弱的意识,取回模模糊糊的视线。

「不对……不是自杀……那晚还有一个人!那人杀了玄羽士后再向菁儿和绿夫人下杀手!」

蓝海涛微微吃惊,以他多年修炼水系内功心法的修为,本来心中已是能完全压制所有情绪,但听到晨曦明说还看到另一个人一举杀死两个羽士,心下还是有所动摇。

金铠镰即问道︰「是谁?是谁杀了青榣!快告诉我!」

「我看不到!只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啊!」

蓝海涛道︰「有这样的信息就够了,晨公子能走路吗?咱们带你去看一些物事。」他说完便上前扶起晨曦明,并一个冷眼盯向金铠镰,警告他不要打晨曦明的主意。

三名羽士和晨曦明一同在白家大宅内左行右走,总算来到后院。只见后院那绘了阴阳图和一大堆咒字的八角传送阵没了前些日子的光华,而传送阵上是一只被冰封,断了下半身的而死黑猫。

「两天前,我和金同道看到红尘森林的讯号弹后便立即动身赶去。沙同道因闭关在结界室中研究『探尸鼎』,所以感受不到求救波动。后来沙同道听到后院传来尖叫声,便到这里看个究竟。纯儿在那晚失了踪,通往各个大城的传送阵被毁,现场便只剩下这只断了半身的黑猫。我来到后,立时冰封了这唯一的物证,维持现场原貌,好让你能来看看。」

晨曦明仔细地看,惊讶地发现那黑猫头上有一白点,便如自己在山魅林中喂食过的小猫咪一模一样。他在脑中暗自推测,那时绿青纯因要贴上「木刃符」而留在山魅林中,以她的性格看到可爱小猫咪自然是不会放过,一定会领牠回家收养。他还记得绿青榣曾这么说过︰「唉,纯儿带只小猫咪回来也就算了,现下竟带个受伤的男子回来,这惊吓可大得不能再大了。」她口中的「小猫咪」应该便是这只小黑猫。

绿青纯当晚应该是看到爱猫在传送阵断了半身而死,伤心讶异得尖叫起来,晨曦明问道︰「这传送阵要是在传送生物时被关掉,便会变成这样吗?」

「不错,若是只传送了一半被强制关掉,那么另一半的身体便传送不过来。沙同道说赶来后院时已不见纯儿的踪影,大概是她用传送阵把自己送到其他地方后关掉了传送阵吧。」

晨曦明立时道︰「不可能,这是纯儿带回家养的猫。虽然纯儿那天生了整天闷气,是有机会干恶作剧,可绝对不会因此而弄死自己的猫。若让我来推测,当时白家和绿家的传送阵仍然相通,黑猫阴差阳错下踏入绿家传送阵中,可是身体传送了一半过来时,却被人强制关掉传送阵断身而死。纯儿看到自己的爱猫惨死,才会尖叫。好了,那么传送阵被关掉,纯儿又能到哪里去?」

晨曦明转首看向沙无情,说道︰「接下来只是我的推测,可没什么证据。当晚你听到纯儿的尖叫后赶来,然后便把纯儿抓走,倒没有闲功夫理会地上的死猫。你当时大概在想,任谁看到断开两半的死猫都会惊叫,于是没有多加理会,便带走纯儿。蓝羽士,那个纯儿干恶作剧把传送阵关掉的假设,便是沙羽士提出来的吧?」

蓝海涛轻轻摇头,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是金同道提出来的。」

晨曦明心下一惊,眉头便皱了起来,心道︰难不成我所有的推测都是错的?真凶不是沙无情?

金铠镰道︰「臭道士,你斗胆说沙系羽士掳走纯儿,她的动机是什么?可别跟我说是随便猜测。啊,你也说过没有证据吧?你诬蔑羽士,别以为能蒙混过去。」

蓝海涛也道︰「晨公子,你最好是有个能让人满意的解释。」

豆大的汗珠自晨曦明的额上滑下,沙无情依旧完全没有表情,对他的指控亦是全无辩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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